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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读者投稿】初识史记执人秦忠明

时间:2019-05-16   浏览:594
 

初识史记执人秦忠明

当下议论时事,大家常用“浮躁”一词,神情语气皆有指责与不屑。这里含着两个意思,一是对此不满,另一个也有对坚守执着之人之事的向往崇敬。表述也好评判也罢,都仿佛自身置于世道之外,我亦如是。比如在回答家在何处时,能说出韩城是历史文化名城,有司马迁祠、文庙、明清街道、党家村民居等,再能说出《史记》是司马迁所著,熟悉《鸿门宴》《屈原列传》《项羽本纪》,还有司马迁的《报任安书》等这些课本内容,再往下说就哑口无言了。我家中有全套《史记》,却没有完整通读。书摆在柜子里,大开本蓝皮线装,非常醒目,但更像是一种装饰。扪心自问,生长于史圣故里几十年,只此一例就是一种实在的浮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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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作为韩城人,对《史记》、对司马迁的认识毕竟还是和他处的人有所不同吧。最早的记忆是家里悬挂的大幅装裱拓片,郭沫若那首“龙门有灵秀,钟毓人中龙。学殖空前富,文章旷代雄。怜才膺斧钺,吐气作霓虹。功业追尼父,千秋太史公。”的题诗拓片,一进家门就会映入眼帘。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制作这个颇费周折,但凡有外地亲戚朋友来,父亲必做的事就是指着拓片一字一句给人念讲,神情专注自豪。印象最深的还有高中时老师讲解《鸿门宴》,声情并茂、拍案击节,一下子把人引入到惊心动魄的场景中,仿佛不是读课文,而是身临其境。以至于后来看电视上的专家讲坛,学者用标准普通话讲《鸿门宴》,感觉远不如当初老师用韩城话讲来得生动有韵味。因为是生在司马故里的原因吧,只要有关《史记》和司马迁的节目资料,我总是会格外关注。


今年年初,听说有位老者开办了一家民营司马迁历史博物馆,我很是惊讶。一提到博物馆,脑子里自然浮现出若干国家级博物馆的样子,高大宏伟的建筑,幽暗灯光下若干展厅,玻璃罩下陈列着物品。那这个民营博物馆是什么样的?征集典藏陈列了些什么?如何分类保管?对《史记》和司马迁又有怎样的研究探讨?而那个固守传承、潜心收集研究《史记》资料的又是怎样之人?带着种种疑惑,趁着五一假期,专程从西安回韩城探个究竟。经博文同学引荐,走进了司马迁史记博物馆,见到了创办人秦忠明先生。


临街大门上悬挂“司马迁史记博物馆”黑色牌匾,两边楹联“九州朝史圣,四海仰龙门”,简洁又深沉。进得小院,小天井墙四周有博物馆文字简介,一个合抱粗的玉化树桩立在中央,厚重沧桑,是历史也是象征。原来作为家居的四五个房间全变成一个个展室,资料的、书籍的、墨迹的、展板的;铁皮柜、高低柜、木书柜、书架、玻璃展台,琳琅满目分类清晰。二层楼房上又加盖一层,玻璃钢材料把顶层全封闭,变成一个宽大的《史记》故事绘画展厅。


跟随秦先生进入后,我荣享一对一讲解专场,上了堂生动的历史教育课。复旦大学历史老师韩昇研究《史记》多年,他说:《史记》这部书是最容易读的,但是要把它读懂也是最难的,难就难在我们如何去整体地理解它。秦先生收集的史记古善本,史记名句大师笔墨条幅,绘制的史记故事生动画版,对史记文章的通俗现实解读等,既生动展现出《史记》中历史人物形象、故事和他们的悲欢离合,也探究司马迁在故事后面蕴含的深刻思考。通过秦先生的讲解,我更是了解了各种《史记》版本收集比较、注释解析、国内外交流、大师墨宝选词用语、字迹条幅的选择用意,尤其是日本与中国学者的研究角度和看法差异,多方位有效地诠释了不同时代不同人对《史记》的理解与深刻思考之间的差别。


众所周知,《史记》是中国的第一部纪传体通史,完成了我们中国历史的建构,展现了整个中国历史发展的脉络。然而,日本人却说《史记》在中国,研究在日本。这也不是妄言。博物馆里有相关资料,从中可以看到日本方面珍藏的资料齐全,研究的人数规模庞大,从皇室成员、大财团头脑到跨国企业社长,各个阶层人都有相关研究学者。提及此,秦先生说创建史记博物馆,让更多人来看来听,从中领悟出我们过去怎么样,今天怎样定位;我们在哪里,在什么样的时代;我们继承了什么,又将走向何方。作为一名中国人,尤其是司马故里的韩城人,应该更有责任和担当。


秦先生直言他是无意之中建成这个博物馆的,可是跟随他一路激情讲解,那种热爱执着绝非无意之心可为。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,亲戚给他送东西不能进门,打电话后秦先生竟然也没中断讲解,只让博文代为开门。直到全部讲完后才发现,东西放在楼下,亲戚早已离去。深感秦先生的精神灵魂就是博物馆及其生动的组成部分。七十多岁的老人不为名、不图利,坚持十几年以一己之力收集保存《史记》古本善本和国内外研究资料,宣传《史记》的文化传承,这份坚守,这份执着,分明是司马迁和《史记》的文化基因在韩城人的心里传承,血液里流淌。


最后还是用司马迁之言表达敬意。“修身者,智之府也;爱施者,仁之端也;取予者,义之符也;耻辱者,勇之决也;立名者,行之极也。”愿更多的人与秦先生同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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